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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上某電視節目當特別來賓,議題的內容大致是針對少子及高齡化時代的適應,主持人們分別站在個人及專業輔導的面向上;問我這位也即將面對退休年齡的長者應該用什麼心態來面對自己愈來愈無法掌握的有限人生;
記得我在節目中曾回應,人老化是自然現象也是人類生命過程中的一項公平,既不可悲也不可憐。但因為事非經過不知難;老人身心靈的關照對現代的社會和個人而言,是既熟悉卻又陌生的嚴肅課題。包括有幸己託醫學科技進步之福延展了生命力;但相對地,每個長者卻得因為有機會活得愈老,面對的難題也就更多而更惶恐。
不久後,在一場公益相關的活動中,有位自稱是我粉絲的年輕社工主動來跟我交談;她跟我說她不但觀看了上述的這集節目,且深深地記得我曾在節目中提醒時下的老人,不但要經濟與行動獨立且思想要跟上時代。最好莫因人老了就把自己給隔離在社會之外⋯⋯
;而疏忽或懶得去打點自己的外表,導致衣著打扮邋遢;徒留給外人或家人負面骯髒和齷齪的刻板印象。
於是她想利用在常去探訪的一位獨居老人的身上,來証明自己有説服和影響力;而且真正叧一難以啓口的原因是,她每次去探視這位長者時,最受不了的並不是她身體上的障礙,像重聽或行動不便…等。反而是她老人家身上發出的那股難以消受的尿騷味!久而久之;除了會令人主動拉開距離不想親近外,甚至厭惡感取代憐憫心也油然而生。於是她提出勇氣地把我的觀念,適時地提供出來與對方討論,沒想到這位長者聽後,不但微笑欣然接受並頻頻點頭表示認同。
可是問題的徵結在同意歸同意,但老人家對她個人身體的清潔衛生則依然我行我素;終於有一天,不知道是她一時衝動還是在失去了容忍與耐心下;她竟然帶著幾分賭氣;決定採取行動來拯救。與其放仼自己與對方光說不練地對峙,不如由她主動地來替阿嬤更換件乾淨的內,外褲;於是她直搗老阿嬤擱置在陋屋內角落,早己斑駁不堪的舊衣櫃。
但當她理直氣壯且大辣辣地大開櫥櫃時,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𥚃面竟然幾乎空無一物,她還是不願相信地翻檢其中的每個大小抽屜,結果答案仍是一個空字。 她雖屏住氣但眼眶裡早己充滿了難過打轉的淚水…。步伐艱難的重回到阿嬤的面前,用著更謙卑和不捨地口吻問:「阿嬤!您只剩下穿在身上的這一件長褲,穿久了當然會有臭味,可是您為什麼都不讓我們知道?…」。重聽的阿嬤早己經老得什麼都不在意,勉強在靦腆中回道:「 歹勢啦!(不好意思),嘸想要麻煩大家。」。
當然事情發生以後,現在阿嬤的衣櫥裡,早己充滿了熱心人士們紛紛送來的新衣物。而社工們探訪時再也聞不到任何的怪異味道。
讓我想起很多年前在公車上,當時目睹到有位年輕學生坐在博愛座;竟然能完全無視緊靠在其座位邊的就是一位六十餘歲的年長者;頗需要他自動起立來禮讓。正打箅帶著不屑地神情跨前去干預時,突然這位年長者伸手按鈴凖備下車。
公車停站後,年輕的學生也跟着站了起來,剎那間我才發現原來他是位走路行動不方便的肢障者;而主動用半扶半抱方式陪他下車的人竟然就是這位長者。我一時給怔住了,當我見狀急忙地伸岀援手時,老先生他對我低語道謝外並附上一句:「他是我兒子!」時。幾乎讓我慚愧得唖口無言。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說不完的人生故事,不用太去計較說者的用意及其內容的真實性,因為即使是眼見為憑了,真實與真相仍有待釐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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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越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