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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小學老師在去世前跟我認識的一位老朋友說;小時候的我就很有自己的看法和正義感。他還舉了兩個連我自己都不太記得的陳年往事故事!

他說有一次我參加全校演講比賽,講到一半結果因忘了詞而被請下台;以老師的經驗而言,通常一個小學生若遇到這種拙折,多半不是選擇坐回位子上不安地懊惱就是難過害怕地哭泣;而我居然很鎮靜地隔沒多久就又帶着自信的笑容,直接走到前面評審老師的面前說:「 老師!我現在己經想起來要講什麼了,我要再上台講…」 。我的行為當然引起了老師們一陣莞爾,或許荒謬可笑但也可能因為率直的個性及勇氣獲得賞識,而意外也得了個奬。

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既非從小就存有愈戰愈勇或據以力争不服輸的個性,完全是心智未上軌道,一副初生之犢不怕虎的「憨直」。才會漠視比賽或遊戲的規則。

另一個故事則是有一次,我們六、七個比較志同道合(不如說是比較調皮搗蛋)的同學,突然有人嘴⋯⋯饞,建議可以利用時間較長的午休,溜到學校後邊的一排日式宿舍去偷摘青芒果;到了現場後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到底要従那棵樹來下手?但最後大家取得的共識竟然認為,不論選中那棵樹均由我和另一男生先上;加上我雖個子小但膽子大且手腳又敏捷,所以可由我負責將另外男同學摘到的青芒果再往下丟!

於是我二話不說地快速往樹上爬;而這時候待在樹下的男同學們,個個開始發揮運動者精神,專注地展開雙手像接球般的來接芒果;而女同學們也不遑多讓地用雙手把裙子撩開成袋狀來搶接我丟下的芒果。

成果非凡大家玩得不亦楽乎!

貪玩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而貪玩者沈溺在其中時更易把責任也丟得一乾二淨;上課鈴聲早響過了,但仍陶醉在荒唐中的我們居然無人發現。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察覺四周過份安靜的氛圍不太對勁,於是大家驚嚇得除了拚命跑回教室外己無其他的選擇;只是他們大家都 忘了我還被掛在樹上!

老師鐵青着臉早己定了格,而手中緊握住準備修理我們的教鞭正蠢蠢欲動;我們則被指定罰站成一大排,個個低著頭羞愧地面對全班同學,倒有點像等待要被槍斃的死囚犯;老師除痛斥外,還展現出像在審查閱兵的獨裁者,一面踱步一面把兇惡的眼光直逼着我跟每個同伴。

當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非要揪出發起這次偷竊行動的原兇不可。

在老師又是怒罵,又是拍桌的威赫下;同伴們除了低頭外仍是沈默地低頭。最後老師終於拿出殺手鐧,威脅說再不招供的話只有退學和通知家長兩條路時,同伴中竟然有人害怕得抽泣了起來。也有人開始慌張到喃喃自語地耽心回家會被爸媽打死…。眼看大家就快在低氣壓中給窒息了,於是我當下決定抬起頭來認罪而;希望能儘快結束了這場浩劫!

照理說我願公開挺身而出來當代罪羔羊,解決了大家的困境;至少同伴們也應私下給予一些感激或溫暖才對。相反地個個卻為了己利和私心,或者是怕往事不堪回首;總之大夥兒從此鳥獸散…而連我自己也愈來愈相信原凶就是自己了!?

突然有感而發地想起今年以獨立候選人參加總統一事; 本來自己的意願也不高,但在諸多賢達及各本土社團領導人的鼓勵與慫恿之下決定參選;好把「住民自決 公投建國」的理念藉機宣揚一番,希望能提醒台灣人的公民與愛國意識。豈曉得正式敲鑼打鼓宣佈後,原來最積極的卻經不起政黨及支持者的壓力,紛紛退縮。

退選本來就是計劃和預料中的事,既不感遺憾也不會後悔。因為何況我一生既不入政黨也婉拒入閣(甚至還開過玩笑說,本人對出閣比入閣有興趣),只是面對那些無擔當的昔日戰友,居然還在外面扮演好人説些類似:「完全不知我怎麼突然參選」或「我也曾勸她不要出來亂但她就是執迷不悟」的話時,只能用活該和無語問蒼天來形容了。

話說有關前述小學蹺課爬樹的事件,我後來並未受到嚴厲的懲罰;理由是被我們偷採芒果的那棵樹剛好就是老師家的。因此誰是原凶?當天在家冷眼旁觀的師母完全掌握了狀況;她告訴老師我不過是共犯結構下的成員罷了。

有句名言:「若有所思,不能從現實的經驗中記取教訓的人,是不會成功或出人頭地的…」!我終於了解到自己為什麼不會成功的徵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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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越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